第6章感受（上）

 

行政廳後院新建了一所硬木屋子，占地約半畝左右，四麵無窗，隻在屋頂麵向北方的斜麵上留了搭建煙囪的缺口。屋采光全靠靈能燈，正中央甘管事用“石牆術”砌出來一座方方正正的高台，長三米寬兩米高半米，上麵擺了五顏六色的大塊石料，以及堆疊起來的四摞裁剪好的空白符紙。研墨運靈於筆尖，將靈文寫在符紙上，不僅可以長時間保持術法效果，還具有一定的便捷性，因為凡人也可以用。高台旁搭著三柄大號鐵錘，這是甘邦治連夜從柴門村調過來的。而不遠處是一口深井，水質蘊含微弱靈力，雲秋正是看中這一點，才讓甘管事將屋子搭在這。但作為工作室來說，還是有些簡單，一些必要的工具還未到位。想著，他自己笑出聲，一個晚上趕工期建造出來的東西還要什自行車，能使就不錯了。至於正式工坊還要等甘邦治調來更多雜役弟子才能完工。“梅姬小姐，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室了。當然，也是你以後要工作的地方。”他側頭，看向還在走神的女孩，介紹到。梅姬的現況與地牢時判若兩人，沐浴清淨之後，女孩的頭髮被仆人梳理得亮如熔銀，仆人為她搽上產自“玉女開懷”的花草香精，手腕、耳廊、NT、紅唇、柔腿和玉足各揉搓按摩了半個時辰，讓花草香氣滲入了女孩的肌膚，走動間發出純淨自然的香味。她是凡女，身姿比不得那些吞吐靈氣滋潤身子的女修協調，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彷彿輕柔如一團絨毛球，可以被肆意揉捏，想來手感很潤。兩腕和腳脖子上的淤青淡淡的點綴在皮膚上，看著有一種莫名的性張力。雲秋認為妖力看似不可控，實則帶來了非凡的自愈能力，並且妖女每次受傷自愈後體質都會得到一定的提升，這讓他想到了玉虛山的特殊群體，體修。雖然暫且不知梅姬修行資質，但至少就自愈能力來看，是天生體修身體。“你現在看起來好多了，頗有些皇家風範。”雲秋圍著女孩賞玩了一圈，“衣服合身嗎？”梅姬下意識摸了摸，衣料柔軟如水，流過她的指尖，她從未穿過如此柔滑的衣服。她突然害怕起來，害怕這是雲秋的惡趣味，連忙放手，“這真是我能穿的嗎？”“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喜歡，”雲秋微笑道。他今天心情很好，存在於幻想中的服飾被他設計出來，穿在女孩身上，“袍子的顏色剛好襯你天藍色的眼睛。嗯......還少一些靈飾，以及換季的工作服，我暫時冇有......不過，今早你看起來真好看。”好看，梅姬一慌神，她早已忘記被人誇讚的感覺了，成為妖女後，為了不引人注目，她刻意扮醜還塗了一些難聞的泥垢，男孩們見了都躲著走。“你為什對我這好？”她頓了頓，又問，“你想從我這得到什好處？”一夜之間過上公主生活，這是什幻想小說？梅姬今年十九歲，已經懂得這種優渥的待遇不會憑空而來，尤其是在三清山這樣的仙門大派。貼身內衣，外罩深紫色絲袍，身體曲線若隱若現，玉足套著藍邊涼鞋，白嫩的小腳丫在裙襬下忽而一現，讓人不由自主的看一眼。梅姬實在想不通眼前這位執宰大人為什對自己這好，她覺得自己就是北地小村的普通女孩。在拒絕執宰大人的邀請後，自己便在地牢被人打昏，昏迷前一秒她以為自己這苦難的一生終於迎來瞭解脫。但再次醒過來後，梅姬發現自己看到的不是牛頭馬麵或孟婆，而是灑滿玫瑰花瓣的玉質澡盆。有幾位年輕女孩用布巾裹著自己的頭髮，仔細地為她梳洗，把她銀白色的秀髮輕輕擦拭得乾乾淨淨，默默理清一些糾結在一起的發團。她們一邊為自己刷背、洗腳，一邊告訴自己有多幸運。浴後，一名女孩扶著自己起身，溪流順著高山流到穀地，滋潤了嬌嫩的皮膚，拿毛巾吸允乾她的軀體。接著，換上一身華美的衣服，自己根本冇想到會有被人服侍著穿衣的一天，更冇想到衣料居然可以如此柔軟絲滑，輕若羽翼，穿在身上，隻能感受到一絲重量，全然冇有粗布衣衫的粗硬。它們偶爾還會擦傷自己的皮膚。最後，女孩們離開，冇過多久，一名消瘦得像把刀子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入，他對自己的態度並不好，但還是將一份契約擺在麵前，要自己寫上名字。讀完契約上的靈文，自己才明白過來，原來在地牢說要自己做他屬臣的執宰大人竟然是三清親傳，玉京第九劍，這一切不是幻想。契約上白紙黑字寫清楚她要效忠的對象，以及享受的權力和需要履行的義務。梅內務？直接對執宰大人負責，每月還有一金薪酬？自己不是在做夢吧？想不通，內務是什？緩解執宰大人的壓力嗎？而且還有這多錢可以拿，自己越來越迷惑了......當晚，自己蜷縮在以前根本不敢想的大床上，瑟瑟發抖。但晚上冇有造訪者，她半夢半醒酣睡了過去。這是自己睡得最安心的一夜，因為已經冇什好失去的了，除了身體，梅姬一無所有。第二天一早，女仆輕柔地喚醒自己，她像一位公主大人，有專人送來早餐：單麵熟太陽蛋，嫩滑雞蛋羹和土豆煎蛋餅。自己明明已經做好赴死的心理準備了。一無所有之人也冇什好準備的。這是自己之前的想法。但當她將太陽蛋咬進嘴後，自己忽然控製不住眼淚，哭了。黃色的蛋黃在中間，旁邊是圓圓的蛋白，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小太陽。因為是單麵熟的，戳破蛋黃，鮮美的蛋液流出來，搭配著蛋羹一起吃，那種美妙自己真是無法抗拒。自己好像又找到活下去的勇氣了......如果讓自己每天都能吃到這樣的食物，那自己大概也不會因為成為妖女而悶悶不樂了吧，或許會活的很幸福。當時，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嚥的梅姬，堅定了心的想法。既然執宰大人需要自己，那不管是做什，她都願意去做，隻要能夠吃到讓人幸福的食物。於是，梅姬又問了一次，隻是這次帶上了敬語，“大人，我能為你做什？”“就你現在的能力，幫不到我，我需要的是完全可控的力量。你要學會控製自己的力量，反覆反覆再反覆，直到完全掌控它。”“力量？您是說那來自天魔的妖力？”“不，你錯了，梅內務！”雲秋說，“那力量來自於你，那是屬於你的東西，和天魔，和其他什都冇關係。”梅姬天藍色的眼睛亮起一道電光。“凡人矇昧，儘信上位者謊言。而我今天為你上的第一課就是，對權威說不，包括我！”雲秋低頭，直視著她，“難道你自己也認為妖女是天魔的代言人嗎？”他想起關於梅姬的履曆，一個鄉村女孩再怎邪惡，她的認知，她的天地超不出這方圓百，能邪惡到那去？“我成為妖女後，都是躲起來生活的，”她說，“除了有人要傷害我和家人，不然，我不會用妖力的，我討厭自己，也討厭妖力。”“保護自己很好啊，我支援你。再說，擁有力量為什不用，你之所以討厭自己，討厭妖力，是因為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現在，你成為我的屬臣，我不許你討厭自己，討厭妖力，我要你喜歡自己，喜歡妖力，開開心心的為我效力。”“大人不怕舉世皆敵？”梅姬問。“那便舉世皆敵好了，”雲秋笑了起來，“因為害怕敵人強大而畏手畏腳，我做不到，那不是我。”“好了，梅內務，開始為我工作吧，”他拍著自己的肩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