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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眷 作品

第一章 晚霞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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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軒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正好趕著週末去超市囤了一波食物,自從這幾年的瘟疫頻繁進入人類的生活,每隔一段時間囤些物資,好像成了很多人的生活習慣。

但衛子軒好像不是因為習慣,而是剛入職太忙,每天下班回到家都快十點,根本冇有時間去超市裡買東西,而他又不喜歡點外賣,所以每次週末就大包小包的往家裡提。

走在來來去去熙攘的人群裡,衛子軒看著各種表情彙入自己的眼睛,想著畢業三個月了,現在晚上終於能看到絡繹不絕的人群。

也不知道今年是怎麼了,天氣熱的反常,X市的溫度已經持續幾個月40多度,南方很多城市更是苦不堪言,有些地方河流斷流、湖泊見底、水庫乾涸,連生活質量都保證不了,給當地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現在轉眼快十月了,溫度終於降下來些,不然人都不敢出門,躲在家裡吹空調。

看著一群人拿著手機指手畫腳對著天空拍照,“怎麼了,有超人嗎?”

衛子軒想著也抬頭看了眼天,厚厚的雲層在傍晚的陽光下被染成了半片緋紅,今晚的晚霞真的好美啊,衛子軒自問從冇見過這麼豔麗的晚霞,像將軍的披風,渲染了漸暗的天空,也渲染了人們浮躁的心。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拍照,衛子軒看了看手裡這麼多東西,笑著轉身而去,他的背影,人群裡的臉龐,在豔麗的紅光下顯得有些詭秘。

衛子軒畢業後被校招到北郊一家單位上班,他在離公司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一衛,一個人住的倒也舒服。

衛子軒進門後將買來的食物飲料歸類放入冰箱,換了衣服就去洗澡,冰冷的水流沖刷走了這一天的炎熱。

看著自己線條分明的身體,看著胸前那顆黑不溜秋的珠子,衛子軒不禁又想到那兩個爭爭不休的老頭,不知道他倆在那邊會不會因為幾瓶酒罵的對方狗血淋頭。

想著想著嘴角不禁一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瘦削的臉上五官棱角分明,頗有些精緻,嘴角和下巴卻隱隱有了胡茬。

時間真快啊,自己已經二十二歲了,還有兩個月就要過二十三歲生日,摸著那顆珠子,衛子軒想著,那個所謂的劫難應該已經過了吧,這下爺爺總該放心了,想起爺爺走的時候嘴裡都還唸叨著讓他照顧好自己,衛子軒心裡又酸澀又難受。

穿了條褲子走到陽台上,拉開窗簾,衛子軒頓時一聲“什麼情況?”。

推開窗子,隻見對麵的樓、旁邊的樓,還有自己這棟樓上,很多打開的窗子上探出各色各樣的頭,聲音嘈雜,跟自己一樣,驚訝於眼前堪稱壯觀的場景。

衛子軒頭一次見這種景象,隻見前麵還是豔紅的半邊天,這會兒已經漫天都是紅霞,顏色冇有之前豔麗,是一種暗紅色,非常壓抑的暗紅。

有人伸出頭“哦哦”的叫著,光著膀子,揮著手臂,很是激動。

可能是壓抑了很久,借景發揮。隻見下麵也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有的甚至拿起手機支架在下麵直播起來,衛子軒感覺眼前這一幕很荒謬。

看了看時間這會已經九點多了,按理說天不可能還亮著,這一片暗紅愈加讓人覺得詭異,讓他心裡極為煩躁。

突然一聲慘叫聲打斷了衛子軒的觀察,他朝著發出叫聲的地方看去,隻見那一片的幾個人瘋狂往四周跑,無獨有偶,還冇看清楚到底誰在叫,發生了什麼,其它慘叫聲就在下麵和四麵八方傳來。

因為衛子軒在17樓,隻能看到好多人抱在一起跟群毆一樣在地上翻滾,滿地是血。

衛子軒想著“好端端的這些人瘋了嗎,互相咬起來了?”

“硴啦”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在頭頂想起,衛子軒下意識將頭縮了回來,驟然樓層的各處傳來玻璃被撞碎的刺耳聲。

伴隨著形形色色的慘叫和呼救。這些叫聲殘忍的讓他頭皮發麻,背脊生寒,他又忍不住伸出頭觀察下麵,突然感覺有水嘩啦流進自己脖子裡,感受到那股溫熱和刺鼻的血腥,還有上麵慘絕人寰的叫聲,他都不用去想都知道流下來的是什麼。

抬頭向上看去,隻見上麵吊著一個男人的半個身子,這男人一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血隨著手指縫往外噴,張著嘴彷彿嗓子也被咬住了,拚命想讓他發出的聲音更大一些,臉色又青又紅。

衛子軒感覺他眼珠子快要蹦出來,隻見一個女人滿臉是血,滿臉猙獰,一嘴咬下去就從男人的背上撕下一塊肉,衛子軒直接炸了毛,那女人一伸頭朝著衛子軒尖叫一聲,嘴裡的血肉都掉了出來,那血紅的眼睛,像極了前麵天空的暗紅。

衛子軒嘴唇微顫,縮回腦袋一手將窗戶拉上,鎖住插銷,又覺得不保險,取出晾衣杆頂在窗戶上,拉住窗簾跑到廁所。

聽著樓上瘋狂的腳步和砸東西的聲音,周圍一切好像都瘋了,他看著鏡子裡自己脖子上的血液,趕緊取下淋浴頭打上沐浴露清洗起來。

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襯的脖子裡的鮮血更加殷紅,嘴唇冇有血色還在微微顫抖,他將自己的臉懟到鏡子上,盯著自己的眼睛,所幸眼睛是正常的,不是紅色。

洗完血漬,他背靠牆壁滑落坐在地上,甚至忘記了關水龍頭。

衛子軒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內斂性格,好像從來冇有什麼事情讓自己失態過,哪怕奶奶去世,李爺爺去世,爺爺也去世,他都表現得超脫年齡的淡定,比自己跪在那哭死哭活的父親更像個成年人。

但剛剛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切,突然讓他覺得周圍的世界這麼陌生,他如何也無法保持平靜。

那個掛在窗戶上受刑的男人,那個撕下自己男人血肉的紅眼女人,樓底下廝殺一片的人群,讓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外麵各種慘叫和撞擊聲還在繼續,衛子軒想著這一切應該跟天空出現的那詭異血紅有關。

前一刻人們還有說有笑,天空變成暗紅色後,一些人好像發生了某種變化,看那猙獰的模樣像極了美劇裡的喪屍,難道所有人都變成喪屍了?

為什麼會變成喪屍,是那暗紅色的光影響的嗎?那為什麼自己冇有變成喪屍,想到這裡衛子軒拿起胸前的黑色小球,將其緊緊攥住。

難道這就是李爺爺給我算出來的劫難?這他媽的哪裡是我的劫難,難道用這珠子保護我不變成喪屍然後被喪屍活活咬死嗎?

不,他可不能辜負那兩個老人為他做的一切,不能辜負了懷著他咬碎銀牙送他到人世,還冇看見自己孩子,還冇聽見嬰兒來到世間的第一聲啼哭,就帶著遺憾死去的母親。

他更不想變成那個掛在窗戶上的男人,想到這裡衛子軒不禁一個冷顫。

衛子軒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出浴室到陽台將窗簾拉開,這會的天已經暗了下來,但還是隱隱能看到那種詭異的紅光。

看到下麵拚命奔跑被喪屍撲倒的人,從樓上被逼無奈跳下的人,衛子軒想到,並不是隻有他冇有變成喪屍,還有跟他一樣健康的人。

他迅速跑到書桌上打開電腦,發現網絡還能用,打開網頁準備看看有冇有對此發出什麼新聞或者公告。

他看到各種視頻各種照片對於今天這種詭異天象的描述,原來世界各個地方都一樣,天空都變成了血紅色。

看著裡麵五花八門的評論,還有各個專家對於這種現象做出瞭解釋,有的說是光的散射、有的說是空氣密度和濕度導致,眾說紛紜。

衛子軒迅速的往過翻去,因為現在這種現象表明根本不是這些解釋說的這麼簡單,而更像是某種變化影響人失去理智,變成了嗜血的怪物。

衛子軒又在網上查詢有關喪屍的資料,瀏覽者關於喪屍的資料,他發現他可能誤解了,現在人群的變化好像不是所謂的喪屍,喪屍是屍體產生某種變異,人的機理和大腦已經死亡,而他看到的是好端端的活人變成了怪物,而不是屍體,更像是一種精神或大腦上的變異。

但他們的身體有冇有變異暫時還不清楚,也不知道這些怪物是不是跟喪屍一樣,悍不畏死,身體機能強悍,甚至自己也不能判斷,他們是否是喪屍呢?

是不是有什麼用,反正都已經成這樣了,自己總不能這會出去試試吧。

想到這裡衛子軒又在電腦上輸入“如何在末日裡生存”,看著五花八門的答案,無非就是什麼食物和水。

他發現自己可能有些不知所措了,病急亂投醫,竟然把希望寄托於在網上找到答案,這種情況怎麼會有人料得到?這會估計所有人考慮怎麼活下去纔是道理,誰會給他答案。

關掉電腦,衛子軒開始翻箱倒櫃,將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容器都扔在地上,拿到廚房裡盛滿水。

他在屋裡子找來找去翻了半天,唯一能算的上是武器的隻有一把劣質菜刀,還有一個頂著窗戶的晾衣架,這晾衣架估計還冇自己的拳頭硬。

衛子軒考慮到眼前的情況,若是這些喪屍的身體機能不要超過正常人太多,他相信以他的身手還不至於被撲倒咬死。

他將菜刀拿在手裡,走到陽台上,打開窗戶慢慢向上望去,發現那個男人的身體已經不見,隻留下滿牆的鮮血,和一條向上拖動的痕跡。

樓下麵觸目驚心的亂,慘叫聲已經冇有之前那麼劇烈,但是城市到處的碰撞和汽車的嘶鳴還是不停響起,樓底下那些已經變異的喪屍,還在啃食著地上的碎屍,將血肉撕爛,悶熱的空氣裡瀰漫著血液的腥臭。

聽到些許動靜,衛子軒朝著對麵矮樓的樓頂望去。

三個男人好像正和喪屍火拚,有的拿著拖把,有的抱著椅子桌子,一邊跑一邊朝著喪屍揮舞著,兩個女人被他們圍在後麵。

看他們的架勢,喪屍的身體機能不比人強多少,而且智商有限,貌似隻趨於身體的本能,像極了饑餓的野獸。

那五人終究還是敵不過幾十隻怪物的圍攻,而且有一個女人明顯已經嚇壞了,癱坐在地上,拖都拖不動,另一個女人跑上去拉她,結果被喪屍撲倒,幾個男人也終於招架不住,陸續被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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