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想發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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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馬喬拚命一跳，可能因為過於慌亂，竟然摔在門口。
他扛著的重傷員立即向後仰倒，帶著他一起順勢滑了下去。
幸好邊上兩位騎士眼疾手快，每個人都飛身而出拉住一個，但都半身懸在空中，很快四個人都要滑下墜落了。
“噢！神啊！”一條手臂被人拉住的卡馬喬低頭看著腳底下的深淵，大大小小的碎屑如雨點一樣在電梯井中墜落。
卡爾基見狀，立即放下肩頭的傷員，火速趕過去，一個個地去用力拉回來，後麵的騎士見狀也趕緊過來幫忙，把這兩個人帶著他們抓住的兩個墜落者，都順利地拉回電梯口。
“呼！”被救上來的幾個人都坐在狹窄的電梯井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電梯口上方不斷塌方，突然砸下一片巨大的建築殘骸，要是早幾秒鐘砸下來，那來所有來營救的人就都會被砸帶下去。
“真險啊！”卡爾基都呼了一口氣，“我們柏拉圖軍人就是靠團結一致，互相無私救助才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他立即轉身返回，想再次扛起之前放下的那位戰士，這位靠牆坐著的重傷員自己打開了頭盔。
“我隻是一個拖累……把我扔在這裡吧。”這是一位東亞麵孔的年輕戰士，頭髮剪成戰俘管理中心的合格長度，臉色蒼白，一雙棕黑色的眼睛明亮清澈，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單純神情。
“小子！你給我閉嘴！”卡爾基以指揮官的口氣訓斥了他，還有點粗暴地輕拍了下他的腦袋，“你給我把頭盔重新蓋好，到處都是爆炸和碎屑，露出頭部很危險的。”
年輕人隻能順從地重新覆蓋麵部，任由自己重新被大團長扛在肩上。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卡爾基突然邊走邊問他，口氣緩和了不少。
“我是來自初禪天的阿剌黑。”年輕人的聲音很輕，“我知道你是白虎騎士團的大團長……你的強攻殺掉了一位我的朋友，我則身受重傷……”
“你們不是也冇想過活著離開大廳，我現在不正在救你出去嗎？”卡爾基現在說話的口氣就像兄長一樣包容，“我知道你們青龍騎士彼此之間很講禮貌，我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抱歉……”
“前麵通道斷了！上方的爆炸壓塌了預定道路！”達嗬池的聲音響起。
在所有人麵前，整條路都被各種亂七八糟的鋼筋橫梁、樓層殘片、各種肉眼都無法分辨的建築垃圾將二十多米高的樓層堵塞得滿滿噹噹。
現在他們完全冇有各種掃描儀器的輔助，不清楚道路堵塞的情況。
“也許上麵還能鑽過去。”有一個人這樣說道。
“不行！可能走到一半就塌方了，我們還有不少傷員。”另一個人反對。
“大團長，我們該怎麼辦？”
所有人都在等卡爾基的決斷，因為出逃計劃是他製定的。
“放我下來吧！我肯定活不了，我不想拖累彆人！”他肩頭扛著的阿剌黑又抗議地說道。
“小子！我不會放棄任何戰友，彆像個小男孩！快給我閉嘴！”卡爾基咬著牙，青龍騎士也一樣身高馬大，在他受傷的肩頭掙紮扭動，給他白白平添了疼痛。
“隻是斷了一條路而已，現在還冇到需要生死抉擇的最糟糕的時刻。走！我們去另一側，走到底應該有一條緊急逃生出口。”
他果斷地下了一個命令。眾人飛速地穿過大廳，之後跑過一段長廊，轉彎時，突然迎麵走來一隊和他們一樣帶著幾個傷員的特勤小隊，他們看起來也像是經過大爆炸的摧毀，在殘破得快要崩塌的樓層裡尋找逃生出口。
“前麵不能再去了，全燒著了！”
帶頭的一位指揮官還友好地提醒他們，他們把穿著蓋亞特勤服裝的柏拉圖騎士當作自己人，甚至都冇有確認他們所屬的特勤番號。
倒是柏拉圖騎士們全員都呆立住，氣氛非常尷尬，像是在驚駭中凝結冰凍一樣肅穆。他們完全安靜地目視著這幾十個人緩緩從他們麵前走過。
“你們是不是也去C28空港？我們可以一起走啊。”還有一位特勤回頭招呼他們。
“射擊他們！”卡爾基用柏拉圖語輕聲地跟達嗬池低語。
一陣趁其不備的瘋狂的射擊，雙臂和身體的抽搐，慘烈的叫聲，隨後又是滿地屍體。
戰場是無情的，這是他十幾年來學到的最重要的事。不能輕易信任任何人，任何時候的掉以輕心都是致命的。那個紅髮蓋亞女孩的一槍打掉了他所有的幻想。
好多位柏拉圖戰士趕緊走進鮮血都還在冒著熱氣的屍堆裡去撿拾裝備，這些蓋亞特勤裝備精良，卻未戰鬥就斃命了，而他們的武器已經打了很久了，能量快消耗完畢。
期間，還夾雜著幾聲補槍的彈束嗖嗖之聲。
“到了！”
他們終於走到了路儘頭的逃生通道，打開的大門裡黑洞洞的冒出如煙囪口一樣的黑煙。
“蓋亞人說得冇錯，逃生出口已經失火了！卡爾基，你真的要走這條路嗎？”達嗬池質問道。
“快快！我們冇時間猶豫了！趕緊衝進去，趁大火冇有完全毀掉這段向下的樓梯時就衝過去！我們冇有彆的近路了！要是繞路，難免夜長夢多。”
在卡爾基堅定的命令催促下，他們先迅速地把重傷員罩上特殊的救援罩，這類似真空保護球，可以維持傷員在火場裡的生命，因為他們的戰鬥鎧甲大多已經破損了。
“全員鎧甲調成火災模式！”達嗬池下令道。
柏拉圖武士們在緊急情況下處置條理極為清晰迅速，他們朝密閉的樓梯道裡扔特殊的耗氧彈，這樣火勢會立即消失一段時間。
“快跑！”卡爾基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魚貫而入，迅速地向下奔跑。
“我們得快跑！越快越好！鎧甲防火保護跟光盾一樣，是有時效性的！”子規喊道。
全體如衝鋒般拚命地往下奔，雖然大火暫時壓製，但是內部黑煙滾滾，他們完全靠視窗上特殊紅外攝像儀視物。
“天啊！通道那麼長！如果我們被困在這裡，火燒上來的話，我們全體會被活活燒死！”年輕的哈爾達姆的聲音露出了一絲恐懼。
“大團長……這太冒險了！簡直是自殺！”
卡爾基聽到通訊中達嗬池對他的抱怨，通訊的聲音抖動而模糊，他看到眼前火焰灼燒的光亮，呼吸器裡充滿煙味，自己的呼吸聲開始沉重而急促，阿剌黑的體重也都壓在他受傷的肩頭。
真像下地獄一樣的感覺，這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他一定會走到底。
他們這隊殘兵剩將瘋狂地在狹窄的樓梯道裡跑了很久很久，巴彆塔太高太高了，他們要跑垂直五百多米的的消防通道，這是多麼漫長而耗費體力的過程。
煙霧越來越濃重，凶猛的火勢重新開始蔓延進樓道。
“我的呼吸過濾器可能燒壞了，煙味越來越濃了！”
“說明你的防護鎧甲快失效了！我的也一樣！……咳咳”
“我要被燒死了！咳咳咳……天啊！怎麼那麼長！”
很多人都在抱怨，幾乎都是在用哀嚎的聲音，即使以勇敢著稱的柏拉圖軍人，在全員被燒死在狹窄通道裡的恐懼前，也開始軍心渙散。
火勢越來越大，他們幾乎是穿行在一個火燒的窯洞裡，大火燒穿了各種防護材料，在頭頂紛紛墜落。
“季連被砸昏了！”
“快揹著他！”
“我不能呼吸了！”
“忍耐啊！”
他們的移動越來越慢，不少人互相攙扶，架著或者揹著自己的戰友。就這樣繼續前進著，這是冇有退路的前行。
“終於到了！”走在最前麵的子規大叫一聲，這聲音在眾人耳中比天使的聲音還悅耳。
“但門口被封了！”
隨即，所有人又感到被推入深淵。
“用重武器去破牆！”卡爾基大聲下令道。
“這一路太艱難，重武器已經都扔了！”達嗬池為難地回答道。
前麵幾位騎士已經用手中的鐳射槍一陣瘋狂射擊，但大門紋絲不動。
火勢已經將所有人團團圍住，連身體強壯的卡爾基都感覺眼前視角在不由自主地晃動，原本隔熱的鎧甲，已經內部升溫，五臟六腑都被加溫得升騰起來，他感覺內臟汁液都快從嘴裡噴出來了。
活活被燒死，這是多麼可怕的死法，現在隔著C28空港隻有一道門了！就一道門！
“全員後退！用爆炸物！”他下令道。
以長蛇陣線性前進的全體人員在火焰中無比艱難地向後退著，數十個荷電粒子手雷被同時拋出去，所有人都已經孤注一擲，已經無法再多待一秒鐘了！
隨著“轟”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一股滾滾黑煙和熊熊火苗從門口竄出來。
一群“蓋亞特勤”瘋狂地從被炸開的洞門中魚貫而出，他們的鎧甲都被燻黑，個個東倒西歪，很多人一跑出去，直接都倒在了地上，每個人都顯得異常悲慘。
肩揹著保護重傷員的生命罩袋的卡爾基也衝了出來。他和所有人一樣，立即打開了頭盔，努力張著嘴，拚命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肺裡瞬時充滿了戶外的新鮮空氣，這用天堂的仙氣形容都不為過的蓋亞的空氣啊！卡爾基順勢把自己扛了一路的同伴放在地上，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還不斷咳嗽著，用手擊打自己胸部鎧甲，感覺自己的肺和內臟都被燒得快停止工作了。
“謝天謝地……終於活著出來了！……”
他努力地從倒著一片的戰士中站起身來，緩緩地抬起頭，用藍色的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裡就是巴彆塔的c28戰艦停泊港。
如此龐大的，帶著一層層敞開式登機平台的空港，到處停泊和起飛著一艘艘的各類型號的飛行戰艦，下午淡藍色，帶著一絲絲煙霧般雲彩的天空映襯下，各類戰艦起起落落，是多麼壯觀的場景。
也是他跟林虎約好的會合地，終於到了！以差點喪命的代價，終於到了！
突然，一群類似空港管理隊的特勤突然向他們走來，領頭的指揮官打量著卡爾基，他的金髮在高空的大風中飄蕩著，長度明顯超過了蓋亞軍隊的規定。
他站在那裡，雖然全身鎧甲都被火燻黑了，卻帶著一種天然高雅出眾的氣質，就像一個走錯片場的男模，實在是太刺眼了。
“單位和番號？”他問道。
卡爾基臉色蒼白，不斷在調整自己的呼吸，強迫自己立即從劫後餘生的激動中冷靜下來：“我是國土安全部的代局長……”
“夥計，你從樓裡逃出來，燒壞腦子了吧。”指揮官揶揄道。
看到他不知所雲，特勤直接抬手掃他戰鬥鎧甲前的代碼處，但是冇有掃出任何訊息來。
“嗯？這是怎麼回事！晶片被火燒壞了嗎？”
卡爾基下意識地把手放在胸口掛的槍上。
“再試下吧，照理不應該啊。”特勤有點吃驚，自言自語起來。
為什麼？好不容易纔活著逃出地獄之火……卡爾基聽到自己的喘息聲，如果現在就動手，他們會被蓋亞人全部殲滅。
當對方正想重新嘗試時——
“卡爾基上將！”林虎帶著他的手下，向他們飛奔而來，立即阻擋在戰鬥空港的特勤和卡爾基一行人之間。
“我是林虎上校，負責接應工作。”林虎對空港地麵特勤們露出蓋亞高級軍官纔有傲慢神色，其實他在今天早上的軍銜還隻是少尉，卡爾基為了能讓他調動資源才火速提升他。
“哈！你是上校？你軍校剛畢業吧！”對方不以為然。
“你掃一下啊！”林虎毫無懼色地命令道，他有一種天然的控製場麵的能力。
結果，這位負責管理的特勤掃了他鎧甲上的代碼，一切正常。顯示了他的上校身份。
“快！滾一邊去！彆擋我完成工作！”他朝對方罵了一聲。
這隊負責安全的人馬，隻能乖乖給卡爾基一行人讓路。
於是，麵色緊張地他立即拉著卡爾基想迅速走開，而卡爾基又想回去扛他的同伴。
“交給我的人吧。”林虎跟他說道，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要是他晚來十秒鐘，恐怕卡爾基會跟他們動手了，那整個計劃就會全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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