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就蒜 作品

第543章 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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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內特說的地方叫裡士滿。李樂從希思羅機場開進市區的時候經過那邊的路牌,知道個大概的地方。

再細點的,倒也不愁找不到,畢竟腐國這裡到處都是路牌。再說,鼻子底下還有張嘴。

平日裡在倫敦市裡開車,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擁擠的交通環境,是每一個大城市的通病,再加上倫敦的街道實在不怎麼寬敞。

不過週末還好,往西南方向開了不到一小時,經過那個因為網球四大滿貫而出名的溫布爾登,路過《國家寶藏》裡有著中式寶塔的邱園,從一片又一片在風景掛曆畫經常出現的小房、教堂、田野的歐式鄉村景色中穿過,沿著路牌,鑽進一個小鎮,在加油站加油問了問拉奇梅爾小學如何走,又繼續往南。

搭眼看了看路旁的房地產廣告裡,一百多平,150萬鎊一套的聯排彆墅,再結合一下環境景色,李樂大概能猜出來,這個叫裡士滿鎮子,應該是整個大倫敦的後花園,富人區。

路兩邊的私宅都打點的錯落有致,新建的住宅充滿了現代建築的簡約時尚氣息,老一點房子則是精緻典雅,透著靜謐質樸的美感。

在倫敦,辨彆是不是高檔社區、富人區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看看私宅外觀收拾的怎麼樣,打理的乾不乾淨,會不會讓人一種想要住進去的衝動。

穿行在這樣的街區中,每戶精心打理過的宅院,都成了景色的一部分。

出了小鎮,車子開上一條兩車道寬的柏油小路,越往前,景色也越來越開闊。

大片大片點綴著小樹林的草地和高坡,步道、露台就散落著。道路兩邊是肆意生長,已經開始返青的茅草。

路邊還有通往私人莊園的岔路口,遠遠望去,就能看到一片樹叢中露出尖頂的古堡或著成排窗戶的老宅。

又拐上一道夾在一溜小房子中間的小路,繼續往前,李樂眼前竟然出現瞭望不到邊的草原。一種原始的姿態生長著的草原,足有半人高。

還有成片的樹林,遠看,一層淡淡的綠意如輕紗一般覆蓋在上麵,也有枯萎的樹木,遒乾細枝,在大片的陰雲承托下,隨風舞動,要是再有幾隻烏鴉落在上麵,倒是一股枯藤老樹的蒼涼。

過了一道小橋,路邊赫然出現了有五六十隻的鹿群,或臥或立,也不驚慌,看了眼經過的李樂便繼續低頭吃草。

有幾頭頭上有著高大犄角的雄鹿,時不時引吭發出響亮有力的鳴叫,聲音高亢遼遠,又帶了些憂傷的味道。

呦呦鹿鳴,食野之萍。

詩經裡的景緻,出現在眼前,耳邊,李樂不由得放緩了車速,將頭伸出窗外,仔細聆聽。或許千年之前,漢唐之時,長安的上林苑裡,所見的就是這般場景吧。

經過鹿群,前方有亮光閃爍,再往前,柏油路變成了石子路,將一片湖水一分為二。

湖麵上水鳥翔集,見到車子靠近,反而向著飛過來,在車頂盤旋。看到不遠處還有人在拿著麪包餵食,李樂心想,這群鳥兒或許以為這邊也能有些好處。

再一抬頭,天邊的陰雲散開一角,一時間,湖水一麵背光,一麵對光,一麵是微風吹皺一池春水,一麵是倒映雲影金光,一麵湖上有喧囂鳥鳴,一麵湖上寂靜安詳,隻得偶爾幾隻野鴨,浮遊而過。

春江水暖,鴨先知麼。

車子穿過一大片有著蒲公英的草場,陣陣風掠過,帶起一片一片的絨毛,盤旋著朝車窗裡鑽。

揪掉落在頭上的幾根毛絮,李樂關上車窗,下了高坡。

高坡之下,一道小河,沿著河邊小路,先是一排無數電影裡,亞瑟王時期那種低矮的灰色的石頭建造的小房子,看到上麵有著“hotel”的字樣。

繼續向前,才經過那個像是坐落在城堡莊園裡的拉齊梅爾小學。

“教授,我到小學門口了。”路邊停了,李樂打起電話。

“往北走,過了一座馬廄,就能看到公墓,公墓後麵,有一棟紅色屋頂的房子,我在門口等你。”

“好的,我開的一輛灰色花冠。”

墓景房?嘿,這老頭,倒是不忌諱。

鑽進一條比燕京衚衕寬不了多少的小路,隻不過路兩邊的院子卻比衚衕房要好的冇邊。

庭院裡、路兩旁隨處可見大勞、捷豹這種高檔車停靠。

種植的花卉綠植明顯經過細心修剪,規整潔淨。有的院牆上長出一些初春裡開放的野花,星星點點在的微風中搖曳著,風情彆樣。

聽著幾聲馬鳴,繞過一座碩大的,滿是大樹墓碑的墓園,李樂瞧見穿著件藍色羽絨馬甲,戴著蘇格蘭紋鴨舌帽的森內特老爺子,正牽著條混血狗子,站在一棟有著頗大麵積院子,磚砌四層小彆墅前,衝自己招手。

“教授,早上好!今天天氣不錯啊。”李樂下車,抬頭看了眼又要陰雲密佈的天空。

“再蠢的腐國人,也不會認為這是個好天氣。”老爺子聳聳肩。

“嘿,這不是入鄉隨俗麼?嗨,狗砸!”李樂彎腰,衝混血狗伸出手。

狗嘴探過來,聞了聞,舔了舔李樂的手背,便扭過頭,不再搭理。

“它叫查爾斯,三世。”老爺子拉了拉狗繩。

“呃,您這,有些......”

“這有什麼,它爺爺叫一世,它不就的叫三世?”

“好吧,看來,他不太喜歡我,尾巴都冇搖。”

“性格就這樣,對誰都如此,冷漠。”

李樂點點頭,“哦,dogs

ignore,狗不理。”

“什麼意思?”

“一種包子。我們那的。”

“行了,進來吧。這鬼天氣,真討厭。”森內特轉身,拉著查爾斯三世,進了院子。

李樂進院門,打量了眼前的小彆墅,方方正正,兩邊各有伸出來的一道門廳,一樓中間是一道門廊,上麵擺著幾條藤椅,藤沙發,還有餐桌。

“教授,您這房子可有不少年頭了吧。”

“我爺爺的父親從巴拉特卸任回來之後建造的,一百四十年了吧。”

嘖嘖嘖,這老牌資本主義國家,日不落帝國的餘暉。

等進了房間,李樂又被屋子裡,琳琅滿目的收藏品,晃了眼。

從非洲的木雕,到埃及的石碑,從青花瓷到小鬼子的紙片盔甲,從巴拉提的手工製品,到南美的瑪雅石器。

有牆上掛著的鹿頭熊頭獅子頭,還有犀角,象牙,中世紀歐洲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窗邊的玻璃櫃子裡,還有鑲著金邊的水晶杯子,金盤子銀碗,老毛子的金蛋。

李樂搞不懂這些玩意兒的真假,倒是那幾樣青花和幾把圓凳,花觚,瞧著,脫不了滿清時期的外銷瓷的套路。

“教授,就您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

“我又冇結婚,安妮和孩子也不在身邊。”老爺子回了句。

“安妮?”

“我女兒。”森內特瞧見李樂疑惑的眼神,“誰說不結婚就不能有孩子?”

“那倒是,婚姻不是必需品。”

“嗬嗬。走,上樓。電腦帶了麼?”

李樂拍拍包,“帶了。”

“先給你講講課。”

“好的,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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