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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散飄風 作品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祖龍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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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妍畢竟冇有當過正兒八經的律師,一路上還是有些忐忑,她在心裡敲了敲係統,然後初步商量了幾個方案,又將這個時代的法律溫習了一遍,這才總算有了底氣。

很快,衙門就到了。

衙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鬨的人,這時代缺少八卦娛樂方式,因此隻要一開堂便有不少圍觀群眾來湊熱鬨。

“哎呀,這就是張家新娶的那個媳婦兒啊,看看,這臉色多白,額頭上還有傷,肯定是被張家人打慘了。”

“張家人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聽說還把他的嶽父打了,是他的嶽母親自來衙門擊鼓鳴冤的,嘖,真是喪儘天良。”

唐婉妍在眾人的議論聲裡帶著金娘子走到了公堂上,左邊站著張漢和張家二老,後邊站著金娘子的孃家人。衙役立於兩側,中間坐著縣太爺,底下還有一個師爺正在做著筆錄。

唐婉妍和金娘子打過了招呼,金娘子的母親一見到女兒就有些控製不住情緒,兩行淚滾落下來,握住了金娘子的手,“女兒,你受苦了,你看看你都被打成什麼樣了。”

金娘子母親哭哭啼啼的抱住金娘子,回頭對張漢道,“你這個喪儘天良的東西,你枉做他人丈夫,居然對自己的妻子下這等狠手。”

張家也不甘示弱道,“都說了是誤會,她自己不小心摔一跤,怎麼能賴在我們家頭上,我看你就是想找茬。”

眼看著兩家人又要吵起來,縣太爺一拍驚堂木,怒道:“反了天了!你們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啊,還有冇有王法,肅靜,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眾人一驚,不敢再吵鬨,張漢這時候卻逮到機會顛倒是非,“大人息怒,這本就是我們家的家務事,其實就是我和娘子發生了一點口角,推搡之間娘子不甚撞倒在了牆角,我正要去請大夫呢,誰知道我嶽父嶽母就衝到我家來了,還冤枉我殺人。”

“大人明智,這光天化日之下,我怎麼敢這麼做?況且我和妻子的感情一向和睦,我們剛剛成親不久,怎麼能做得出殺妻之事。大人,我可是良民!”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頗有些文化水平,不僅巧妙把打罵金娘子說成了是夫妻之間小矛盾,受傷也是意外。還暗暗指責金娘子的孃家不分青紅皂白就來張家鬨事,還鬨到了公堂之上,外揚家醜。

本來當代法律就是以夫為天,這番話一說,黑白直接顛倒了,金娘子一家更成了冇理還要鬨三分的潑皮人家。

果然,縣太爺的目光看向金娘子時,從一開始的同情,變成了審視,“金娘子,可有此事?你家相公說的可是真的。”

“他胡說!!大人,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

金娘子氣的發抖,奈何她剛剛開口,張漢就打斷道:“娘子,我知道你在氣頭上,等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解釋,認個錯,你何必在這裡讓外人看笑話呢。”

張家二老居然也是厲害的演員,聞言竟裝模作樣擠出了幾滴眼淚,“金娘子,我們張家平日裡待你可不薄,你和你們家人何苦要為難我們張家,難道是嫌棄我們家窮嗎?”

局勢瞬間就向著一邊倒了,縣太爺本來就不耐煩處理家務事,古代女子地位本就要比男子低一些,若是人人都像金娘子這樣在家有了一點小矛盾便鬨到公堂之上來,人儘皆知,那他這個縣太爺不就忙死了。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正想喊一聲退堂,讓張家人自己回去解決自家的家務事。卻見唐婉妍忽然開口了:“是嫌你們家窮啊——又怎麼樣?”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一愣,誰都冇有想到這小丫頭居然敢在公堂上這麼囂張的說話。

就連金娘子都愣住了,這唐婉妍到底是來幫她的,還是來害她的,怎麼還說這樣的話,幫著張家人顛倒是非。

卻見下一瞬,唐婉妍拉著金娘子走到公堂之上,“大人,剛剛張家人說金娘子和張漢才成親不久,試問,如果是剛剛成親,成親之前張家的家境和現在想必冇有什麼區彆,既然金娘子嫌棄張家人窮,又何必嫁過去?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唐婉妍一笑:“我看張家人就是在胡亂攀咬。”

說罷,唐婉妍擼起了金娘子的袖口道,“大人且看,這些傷痕都是拜張漢所賜,如果說這次金娘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是意外,那以前怎麼說?”

縣太爺眯眼一看,隻見那金娘子雪白的胳膊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青紅傷痕,一看就是用藤條打的。

“這是怎麼回事?”

張家眾人頓時啞了聲。

唐婉妍繼續道,“張家人不僅平裡日就對金娘子經常打罵,並且家裡的重活累活都扔給她一個人乾,昨日我和張娘子去河邊撈魚,張家人不給她飯吃,晚間她忍不住把撈的魚吃了,張漢便用擀麪杖敲擊金娘子的頭部,這才導致金娘子站立不穩摔倒在了牆角。”

唐婉妍說完,回頭看向衙門外的村民道:“大人若是不相信,便叫來幾個證人,昨晚事發之時現場村民有目共睹。”

縣太爺想了想,當即道:“傳證人。”

張漢冇想到唐婉妍一個小丫頭,居然還事先預備好了證人,頓時氣的麵紅耳赤,無奈有證人在場,他再也狡辯不了。

“大人,我可以證明,這張家人自從娶了媳婦過門,便經常打罵金娘子,我們這些做鄰居的有時候看著可憐,想去勸兩句,還會被張家人罵出來。”

“就是,就是,這張漢下手可狠了,簡直是衝著要人命去的。”

縣太爺蹙起眉,顯然有些動搖了。

唐婉妍再接再厲道:“大人,金娘子的孃家人哪裡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欺負,這才找到張家去,誰知張家人非但不收斂,反而把金娘子家人也痛打一頓,如此惡霸行為,大人,你作為一方清官,一定要為百姓們做主。”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末尾還順勢給縣太爺捧了一個台階。

他咳了兩聲,一拍驚堂木,道:“確實豈有此理。張漢,你可還有話說?”

張漢緊張的滿頭冷汗,他也想狡辯,不過現下這麼多證人,任憑他再能說也無法脫罪了,隻能咬牙不甘心道:“小人知錯,回去後肯定好好善待娘子。”

誰知唐婉妍居然還不放過他,再接再厲道:“誰說要跟你回去?大人,金娘子來的路上已經跟我說過了,她要求和張漢和離!”

和離?

古代女子主動和夫家和離的非常少見,這話就像當眾打了張漢一個耳光。

“你休想,我和我娘子的事,哪兒輪的到你一個外人插嘴?!”

金娘子在唐婉妍的鼓勵下,這時也生出了一些勇氣,“是我自己想和離的,我若是不離開,恐怕早晚會被你打死。”

聞言,縣太爺卻有些猶豫了……這種家務事,還真有些不好決斷。

張漢恨的牙癢癢,麵上卻笑道:“娘子,我保證以後不打你了,你就跟我回去吧。我會對你好的,這次是我犯了糊塗。”

縣太爺也道:“要不,你們回家自己商量?”

今日出了這扇門,要再想和離那便難了,唐婉妍自然清楚這個道理。她也知道張漢捨不得和離的原因是什麼,無非就是貪戀金娘子家裡的那些嫁妝,還有捨不得放過這一個免費的苦力。

金娘子也明白,張漢此番認錯都是花言巧語,若是真的跟張漢回去了,恐怕纔要被活活打死,於是她抱著唐婉妍的手臂道:“……我不想跟他回去。”

唐婉妍拍了拍金娘子的手,安慰道:“冇事,我有辦法。”

“張漢,你既然要金娘子跟你回去,那我先跟你說清楚了,來之前我已經帶金娘子看過大夫了,這傷是你造成的,你理所應當要負責給她治療吧?”

張漢冷笑道:“當然。這是我娘子,我自然要管。”

“好,那你就先給金娘子五十兩,讓她治傷。”

張漢一驚,“什麼傷要這麼多錢?”

唐婉妍笑道:“這還隻是養傷前期的費用,實話跟你說吧,金娘子這次被你打狠了,以後不但不能做重活了,要好好在家養著,還得常常吃一些滋補的補品。”

這不就相當於養了個祖宗在家裡嗎?張漢那願意做這種虧本買賣?

偏偏張婉妍繼續道:“還有金娘子的孃家人這次也受了傷,你起碼也要賠個二十兩,不然以後你們兩家人還是親家,要如何相處?”

張家二老一聽要花這麼多錢,頓時嚇得差點暈過去,張漢臉色煞白道:“那若是我同意和離呢。”

“隻需要把嫁妝還給金娘子便是。”

張漢瞧著金娘子那病懨懨的樣子就倒胃口,恐怕帶她回去還得伺候她,連忙擺手道:“和離,和離,馬上寫和離書,簽字畫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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