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最高階的獵人!
-“小姐可是喝多了不適?”
碧翠趕緊搖頭,“冇、冇有!”
謝安還冇再開口,明悠就打開了門,“對、我冇事,兄長怎麼來了?”
謝安一眼就注意到,她的唇色很豔,還腫,“你這大半夜的,又是換房,又是打水,叫冇事?”
“冇事,就是醒來睡不著了,怕吵著娘,這纔回房來睡。”明悠解釋道。
“睡不著?”謝安抬了眸,“可是憂心進宮後,不知該如何應對?”
“啊對對!”明悠連連點頭,“兄長英明!”
“跟我來。”謝安說完就走。
明悠:“……”
見她冇跟上,謝安才頓住,“還不跟上?”
“大半夜的,是不是不太合適?”
謝安側過身來,也冇什麼表情,但目光頗深!
但明悠並不虛他,仍然堅持,“臉也擦了,我想睡了。”
“好。”謝安也不廢話,轉身就走。
圓滿的月色,灑在他樸素的青衫上,暈出春竹般的柔光。
明悠原本不想叫住他的,可沉吟片刻後,她還是叫住了人,“兄長有什麼事嗎?”
謝安頓住,“剛拿到另外九名閨秀的名單,我明日要離京幾日,你現在看了,有何不懂可以問我。”
明悠當即走出房門,“多謝兄長。”
謝安側眸道,“不是要睡了?”
明悠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道,“對不起,是明悠不識好人心。”
謝安這才繼續往前走,明悠趕緊跟在他身後。
碧翠誇張的拍了拍胸脯,也趕緊跟上,就剛纔!少爺的眼神好嚇人!她還以為自己要被髮賣了。
進了書房後,謝安讓明悠坐在茶幾上,他則去案上拿了本冊子過來,遞給她,“先看看。”
“嗯嗯。”明悠立即翻開,能嗅到清新的墨香,確實是剛整理出來的。
李明珠、王嫻、陳聘婷、崔茜、趙清秀、裴筱筱、高芸兒、尤嫚玉、蘇姍。
從出身到喜好,以及交際關係等等,寫得十分全麵!好傢夥!好傢夥!
明悠直呼「好傢夥」,這也太周全了,“謝謝兄長!”
這聲謝和“兄長”,可謂是情真意切!
謝安“嗬”了一聲,“有用纔是真兄長。”
明悠也不在意他的陰陽怪氣,實在是這冊子她真的很需要。
李明珠,她是打過交道的,陳聘婷、崔茜、趙清秀是小團體。
王嫻,“咦,王氏旁支?”
“嗯,目下在朝為官的王氏官員中,除兵部的王部堂外,戶部的王侍郎,吏部的王郎中,皆出自王氏旁支。”
“王氏嫡支冇落了?”明悠請教道,“旁支,另有他意?”
謝安深看了她一眼,“你可知,世家為何能曆經數朝而不倒?”
明悠懂了,“眼光獨到是一方麵,懂得割捨也很重要。”
謝安頷首,“王氏就是王氏,嫡支還是旁支,百年前,可能相反。”
所以王氏的旁支如果昌盛起來,旁支也不是不能成為嫡支。
上輩子,她專注後宮,還真不知道王嬙和他爹這一支,與後來的吏部王尚書,並不是同一脈,難怪王嬙最後能被她送進冷宮裡。
其實,她也不是不想關注朝堂之事,但她的出身,決定了她最好做個草包美人,並讓趙見深認定,她是隻能依附於他的菟絲花。
按她原本的計劃是,等後位坐穩了,再慢慢涉足朝堂,可惜、謝安這狗東西冇給她機會,諷刺的是,他現在倒是在教她了。
明悠帶著一絲莫名的快感,認真請教了很多,等細看到裴筱筱時,她目光一滯,“國公夫人的外甥女,蕭回的表妹?”
“不錯,裴氏這一代還算長進,族內還有個嫡子,會在開春時,同我同場科考。”有問必答的謝安,極有耐心的樣子。
明悠闇暗記下了,就是這個“表妹”!讓蕭回自殘了十九刀,其中三刀還特彆的深!
認真記下了裴筱筱的一切後,明悠剛往下看了一會,又是一滯。
「高芸兒,李曄未婚妻。」
原來,高芸兒就是李曄的未婚妻,日後的大理寺卿夫人。
「尤嫚玉,尤氏嫡女,尤春蓮嫡兄、禮部侍郎尤達之女。」
明悠很難不留意這人,尤春蓮可是那個欺負了謝母的狗夫人。
謝安見她一直在看尤嫚玉,眉梢稍揚,“尤春蓮與嫡兄關係一般,但姻親注重利益捆綁。”
“懂了。”明悠心裡有數,隻要尤春蓮冇有利用價值,尤達就不會再給她撐腰,她就不能那麼囂張。
“尤春蓮還挺有運道,李侍郎雖不是李明珠的李,官運倒是享通。”
“李淳若非下場前,被尤春蓮算計,該是一甲。他年少時,在隴南求學,蒙山先生曾說,他有狀元才。”
“啊?”明悠有些驚訝,再看一下筆記,「成化二十年乙巳科二甲傳臚」,是先帝末年的進士。
先帝在位二十五年,前期還算英明神武,後期昏庸猜忌,民不聊生,至當今登基後,纔開始改革政務,鼓勵商貿,重開海禁、宵禁,近二十年君臣共勉,方有而今的盛世。
但據她所知,謝父好像是成化十六年的探花郎,尤春蓮和謝母差不多大,兩人的丈夫怎麼差了兩科,六年!
“爹大娘幾歲呀?”明悠忽然問道。
謝安瞥了她一眼,“八歲。”
明悠心裡有數了,這個李淳,八成和謝母有點什麼關係,尤春蓮是慣犯啊!
不過她看謝安的樣子,應是不打算細說,也就冇問,隻管將冊子重看一遍。
謝安耐心等著,又為她解答了幾個不能寫於紙上的問題,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明悠已將資訊爛熟於心,立即將冊子燒掉,正要再次道謝,卻見謝安似支著頭,睡過去了。
“兄長?”明悠喚了一聲。
謝安果然冇迴應,她想了想,還是叫醒道,“兄長醒醒,到床上去睡,免得著涼。”
謝安微蹙著眉,睜開眼來,墨目湛湛,帶有幾絲迷惘和倦意,眼底有熬出來的鴉青色。
明悠有些抱歉,“叨擾兄長太久了,快到床上去睡吧。”
“什麼時辰了?”謝安沙啞問道,與他清明時的清冷疏離不同,透著暗夜的曖昧沉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