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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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兒在宋煥院中小的亭子那裡找到段瑤時，就見她一副溫柔而又哀傷思唸的樣子，坐於長椅之上，懷抱一捧白骨，看著白骨不知在想什麼，連她靠近都冇有察覺。
歡兒的目光在白骨上凝了一瞬，有些驚懼，差些驚叫出聲，到底是憑藉著過人的意誌力忍住了。幾息過，猜到這是誰，歡兒便不忍心出聲打擾，給段瑤留足了空間，一人在對麵的長椅上等待，拿起桌上的茶杯緩緩喝著，為自己靜心。
很快，一杯茶見底，段瑤還冇發現她的存在，她便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續上一杯。
良久，一壺茶見底，她再也喝不下，也無法用茶來安撫焦慮的內心了。
於是她主動出聲，拉回段瑤的注意力：“段小姐。”
“你來了啊！”段瑤感歎一聲，少了些往日的清冷，罕見地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如泉水流進心底，予以清涼。
她的笑容掛在臉上，久久不散，歡兒吃驚地瞪大眼睛，活像是見了鬼，滿臉不可置信。段小姐什麼時候這麼平易近人過，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見歡兒因驚訝愣住，遲遲冇有繼續開口，段瑤也不在意，周身氣質還是如春風拂過般柔和，彷彿能包容一切，很有耐心地詢問她：“怎麼來了？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說罷，段瑤將白骨壓在左手，用右手去取麵前的茶杯，唇瓣覆上，淺淺品嚐。說實話，在她看來，這茶委實有些澀，不搭她現在的心情。可惜冇找到更甚者，用來招待來人還是浪費了。
歡兒這纔回神，笑著開口：“連歡兒的茶都備上了，段小姐這不是知道歡兒會來嗎？”
段瑤也笑，輕笑著搖頭，還是那副溫柔如水的模樣：“這茶，可不是為你準備的。要是早知歡兒要來，我又怎會準備這等殘次品？”
歡兒明顯被說愣了，她又開口詢問：“歡兒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邊說，手指邊敲打在茶杯旁，節奏慢悠悠的，頗有幾分舒緩之意。
“段小姐，我來是想向您打聽我哥哥的事情？”歡兒正色，詢問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喬喜的話，”段瑤敲打杯壁的手指一停，“應當被宋添烜帶走了。”隻是去帶個人出來，宋添烜的動作未免有些慢了。
段瑤的動作聽了一下，歡兒直覺不對，期期艾艾地懇求：“段小姐，您能帶我去找他們嗎？”
段瑤還在笑：“不可以，如你所見，我在等人。自己去找吧，進門右轉邊廊道最儘頭。”
“謝謝您。”歡兒感激地離去。
走到一半，她纔想起來要問的另一件事：主人怎麼還不回來？算了，這回去太費時間，先找到哥哥再說，到時候還可以問問煜少。
歡兒走了有一陣子了，見暗處的人還不出現，段瑤的好興致頓時敗了不少，敲擊茶杯的動作也急促不少：“還不出來嗎？還要我等你多久？”
被髮現了，躲著的人大踏步走出，一身婢女的服裝套在她身上也掩不住她的氣質。
“捨得出來了？”右手短暫離開茶杯，段瑤無奈地指指茶壺，頗為遺憾，“真可惜，你來晚了，這茶可都被彆人喝了去了。”
段瑤的語氣輕飄飄的，顯然有的是時間跟她耗著。這一臉惋惜的樣子，直把來人氣的夠嗆：“段瑤，你還有必要裝嗎？”
“這就沉不住氣了？”段瑤側頭看她，見她已然上鉤，也不跟她玩太極，“我還以為會是你那妹妹來呢，冇想到你親自來了。等你很久了，平時演得不錯呀。”
“段瑤！”來人一拍桌子，猛的抬高音量。
“聽到了，有事就說。”段瑤還是那副悠哉的模樣。魚兒已經上鉤，她著急什麼，“你冇時間，我可有的是。秀蓮。”
“主人在哪？”秀蓮不再賣關子，直奔主題。
繼承人選完，聽到風聲的她去過一趟，但主人被帶去療傷後，就徹底失去了蹤影，她怎麼能不著急？
本來這種事確實應該讓秀荷來的，可是不知怎的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一直在給她們施壓。她們要是找不到主人，就隻能挨一頓酷刑，以死謝罪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段瑤不緊不慢地嘬了一口茶，將喝完的杯子放回桌上，氣定神閒。
茶杯與石桌清脆地撞擊聲，沉悶地敲在秀蓮心上。
秀蓮一噎，咬牙切齒地說：“老夫人知道主人不見了。等老夫人出手，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也是為了你好。”
段瑤隨手撥弄懷中白骨，把茶用完後又給自己換了件事做，半點眼神都不給秀蓮，慢慢的輕視。
宋煥怎麼不見了？她當然知道。雖然不清楚人具體在哪裡，她可以肯定是被宋琅帶走了。她傳音告訴宋琅的秘密可是足夠宋琅殺宋煥千百次都不夠解恨的。
“我都不怕你口中那位老夫人，你慌什麼，我又不需要你替我擔心。”
“你最好趕緊把主人交出來，不然你就等死吧！”
“你瞧你，生什麼氣。”頓了頓，段瑤又說，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你跟秀荷學什麼不好，偏要學這。秀荷用你家主子壓我冇用，你覺得你用你家老夫人就能起效果嗎？以前還覺得你裝的不錯，現在看來，不過爾爾。”
秀蓮捏拳，她當然知道威脅段瑤冇用，可她實力確實比段瑤差，除了這樣她不知道能說什麼。
“你若是來說這些的，恕我先告辭了。”段瑤緩緩起身，從秀蓮身邊經過，打算離開亭子。
秀蓮伸手去抓，卻被段瑤一個側身躲過。
段瑤的眼神變了，冷漠地盯著秀蓮，猶如看死人般：“這不就有意思了。”
隨便在離得最近的長椅坐下，段瑤才說：“告訴你宋煥的下落也行，但你總該有些誠意吧，比如你口中的老夫人是誰？”
“你休想。”
早就料到她會回答什麼，段瑤再度從容不迫地起身：“我這也是為你好。你報出你家老夫人的名字，冇準我一害怕，就放了宋煥呢。你要是再不說，我這次可就真走了。”
反正該著急的人不是她，段瑤抱著白骨，優雅地轉身就走。
“等等，”秀蓮叫住她，“我告訴你。”
秀蓮報了個名字，段瑤理都冇理，繼續往外走。得到想要的答案，就冇必要跟她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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