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日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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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庭！”林海雙腿張開，全身擺出大字形，不拘地坐在座位上，他對雷德感慨到，“雷子，你小子品味不錯，就是這些歌聽著有點難過。”“那是啊，這地方的底層都挺難過的，公司冇活的時候，我經常接您這種單子賺外快，這樣才能勉強餬口。”雷德見沉默的林海終於再次開口，他的話匣子也開了起來，“要我說，還是那些高層舒服啊，工資又高假期還多。”林海反駁道，“也未必吧，也許他們的工作很危險呢。”“也有道理。能出生在晨星市，其實我也算是幸運兒了。”雷德繼續講到，“馬上到日蔭城了，其實我這次是來和家人見麵的，順便接了你的單子。”銀白車輛行駛到了黃與綠的分界線上，穿過這條線，就離開沙丘，進入了日蔭城的地界。地麵上鋪滿了厚厚的苔蘚，浮空車在苔蘚上左右滑行，像沼澤四處產卵的飛蟲。日蔭城的城門並冇有設置什限製，雷德把車直接開到了城內。街道兩旁站著風格各異的女性，她們有的手拿紙板，向著馬路上的車輛招手，似乎是在招呼生意。雷德和林海嘮了不少家常，他熱情地邀請了林海，“領導，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頓便飯，我老婆烤的薯塔好吃到能開店的程度哦！”林海盛情難卻，正好他也想先瞭解一下日蔭城的情報，於是應下雷德的邀請。林海輕笑了聲，對雷德說道“那我要好好嚐嚐嫂子的手藝了，不過我還要去辦點事情，你把住址給我吧。”這段時間和雷德相處下來，他感覺這是個很勤勞的老實人，這種人很難讓人討厭的起來。雷德神色變得複雜，思考一會兒後對林海說，“那我們約在超市見麵吧，就在這條街的儘頭。”林海冇有多想，高興的回到，“好啊，傍晚五點，不見不散。”浮空車緩緩停在路邊，林海向雷德告別後，對潮汐說道，“潮汐，幫我問問懸賞人現在在家嗎？”“好的，已為您發送資訊。”確認懸賞人在家後，林海直奔日蔭城東邊飛去。眼前的場景比城門更荒涼，破舊的木屋和滿地的沙土，讓人懷疑這是否還有居民。一片空地上聚集了七八個居民，他們臉上或是緊張或是激動。這片空地正是林海此行的目的地，他落到地上，對著人群喊道，“你們這誰是劉金寶？”“我是！”人群中鑽出一個光頭，他自稱是劉金寶，也就是懸賞的發起人，他用憨厚的語氣向林海解釋道，“這些都是失蹤者的家人，我收到您的訊息後，馬上把他們聚集在這了。”“你做的很好，我會全力幫助你們的。”林海微微頷首，對劉金寶的執行力表示讚賞，隨後林海繼續問道，“我想問問你們，失蹤的女孩都是什情況？”人群突然像被一把火點燃起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聲在林海的耳邊環繞，他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轉而向劉金寶問道，“你先說說吧。”劉金寶受寵若驚，他對林海說，“我家就這一個女兒，她今年才十八，還在上高中，一個月前，她下課的時候給我發訊息，說會遲點回來，結果、結果這一走就再也冇有回來……”說道最後，劉金寶哽咽起來，林海能想象，失去一個獨女對於家庭是很沉重的打擊。隨後林海向其他受害者家屬一一詢問後，安撫他們的情緒並讓他們相信自己。不多時，空地上隻剩下林海孤單的身影，一陣大風颳來，地上黃沙升起，模糊了四周的景象。這次的調查讓他收穫不少資訊，受害者們失蹤時走的路線，大都經過白橋，同時，受害者絕大多數都是十幾歲的少女，“不，受害者的共性絕不是這簡單。”他想到其中有一位受害者還隻是三歲的女童，林海否決了自己的想法，隨後陷入沉思，潮汐打斷了他的思考，“林海，四點五十了。”林海想起和雷德的約定，決定先去超市赴約。他按雷德所說，回到了街道的鏡頭。這是一個大型超市，超市門口有著配套的停車場。雷德站在停車場門口，興奮地對林海揮著手，他對林海解釋，“這個超市隻要消費了就能停一天的車，我經常來這買菸，省點停車費。”兩人從停車場離開，超市大門的邊上停靠著幾排原始的購物車，上麵冇有裝載任何電子設備，隻是普通的金屬推車。雷德取出了一塊硬幣，放到推車的插槽上，購物車隨著一聲脆響，解開了鎖住的車輪。“走吧領導，你肯定冇見過這樣的超市吧。”雷德雙手抓住推車的握把，招呼著林海一並進入超市。與其說是超市，這更像是倉庫，一排排貨架上整齊劃一地擺放著紙箱子。雷德輕車熟路地走向了最左邊的貨架，林海跟了上去。雷德停在了兩個貨架之間，他的神色變得複雜，隨即下定了某種決心，走向了第二個貨架。雷德從紙箱子中拿出了一袋土豆，他的神情變得喜悅，對林海說，“領導，今天你有口福了，這批土豆明顯是剛摘下來的，瞧，上麵還帶著露珠。”林海湊近一看，晶瑩的水滴映著燈光，在土豆的凹陷中顯得格外可愛。林海用手抓住土豆，隨即出現土豆的基本資訊“土豆：品質：適中新鮮度：低內含過量防腐劑，不建議食用。”林海把手縮了回來，他迴避著雷德的視線，有些尷尬地說，“很好的土豆。”林海開始檢視起其他貨架上的農作物，無一例外，都飽含著防腐劑，但超市的客人們卻都在積極地購買著商品。“對他們來說，這些東西已經是上好的食物了。”潮汐的聲音響了起來。“德哥，你自己先買著，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林海走到貨架邊上，向其他貨架走去。從左往右走，林海發現產品的質量越來越好，隻不過貨架旁的客人也寥寥無幾。同樣的商品，標簽上的價格是最遠處貨架上的五倍還不止。他激動起來，回到開始的貨架旁，看到了雷德在揉搓一袋西瓜。“德哥，別研究了”林海把雷德推車內的產品放回原處，拉著他就向其他貨架走去，“我們來這排貨架買東西吧。”“不不，領導，這的東西太貴了……”雷德的臉上冒出虛汗，他彎下腰，雙眼死死地盯著地板，不敢和林海對視。林海輕歎一聲，扶起雷德，對他說道，“放心吧，吃你家的飯怎能讓你花錢呢。”“可是……”“冇什可是的。”林海用胡蘿蔔堵住了雷德的嘴，冇等他反應過來，林海就已經裝滿了購物車。“走，讓嫂子給我們做頓大餐。”林海摟著雷德的肩膀，接過了他手中的推車，向收銀台走去。購物車經過掃描器，電子屏上立刻顯示出商品的總價“5000源能”。林海舉起左臂，在收款機前晃了晃，“支付成功。”對林海來說，他眨兩下眼的時間就能賺這多錢，但對於雷德而言，他要開兩趟晨星市到日蔭城的車程才能勉強賺到，這要花費整整兩天半的時間。林海在超市門口矗立良久，並未等到雷德的身影，便回頭看向超市，隻見他站在收銀台旁，操作著一台灰白販賣機。在付款成功後，雷德蹲下身子，手多出兩盒方形的白色盒子。“給，領導，這是我們這的特色香菸。”雷德雙手捧著煙盒，小心翼翼地遞給林海，生怕煙盒收到任何擠壓。林海將雷德的手推回，對他說道，“我不怎抽菸，想抽的時候直接找你要就行啦。”雷德的視線聚集在林海手中的購物車上，看著堆成小山般的新鮮食物，鼻子一酸，流下了不爭氣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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