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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羔羊 作品

第203章 大日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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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時候,聽見老姐激動地哭喊。

她緊緊抓住我的手,嘴裡怒罵道:“傻小子,傻小子!你怎麼敢!怎麼敢..嗚嗚….”說著又開始哭,

醫生過來不耐煩把她攆到旁邊,"行了行了,病人需要安靜。“哭聲瞬間消失不見。

醫生翻著我的眼皮,"感覺怎麼樣,意識還清醒嗎”

我點點頭。

檢查結束後,醫生把姐姐叫出去叮囑注意事項。

我半睜眼看向窗邊,光跳到窗簾上,倒映著斑駁陸離的光影,沉睡的記憶漸漸甦醒...

霽嶼死了,出車禍死的,為了救江柏林,在他27歲生日被求婚的那天。

綠燈亮了,

我和霽嶼正走到馬路中間。

隻需要五秒,玫瑰和冰就能擁有永恒的愛情。

一輛汽車措不及防衝出來,司機瘋狂鳴笛,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

隻聽見砰的一聲,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一把推倒在了路邊,霽嶼被活生生撞飛了好遠。

我大腦嗡一聲,嚇傻了,手腳並用,連爬帶滾撲到他身邊,滿眼的血色充斥在我緊繃的神經中!

我手顫抖著不敢觸碰他,徹底崩潰大哭:"怎麼辦,霽嶼,我該怎麼辦,誰來幫幫我啊!”

冇有人回答。

霽嶼滿頭血分外駭人,他好像冇有力氣睜開眼了,微微張嘴,我湊上前:“什麼,霽嶼,你說什麼"

帶著銀戒的手無力垂下,隱隱聽見救護車的鳴笛聲.....

常哲茂是這場主治醫生,他從手術室出來走到我麵前。

舒汪和姐姐也早就收到訊息匆忙趕來了,他們拉著我,我帶著一絲期望望著常哲茂。

“對不起。”我聽見他說。

醫生們表示抱歉,病人在救治前脈搏幾近停止,已經無力迴天。

舒汪和姐姐聽見這話後捂臉痛哭,我盯著戒指格外安靜,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明明霽嶼不久前向我求婚,他說過不會丟下我,會成為我最堅實的依靠。

霽嶼從來不騙江柏林,我要回家等他。

不知道這是待在家裡的第幾天,渾渾噩噩間感覺有人在摸我的額頭。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帶著哭泣:“霽嶼?”

安靜了幾秒

“是我。”

聽見他的聲音,我委屈了好久,伸出手想要碰他,卻是一片空。

“你總算回來了,他們真奇怪,非說你走了。”我朝他抱怨,“我就知道你不會騙我,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對嗎?”

冇有迴應。

我有點兒慌張,匆忙改口:“沒關係,我…我不用你一直陪著我,你偶爾回來看看我也好……”

“對不起。”

我這才崩潰大哭,“不要,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回來,你不能騙我……”

原來這是個夢,悲傷過度加上長時間冇有進食,我發燒了。

霽嶼騙了我,我冇能等到他回來。

我不哭不鬨,安靜地辦完了霽嶼的後事,他冇有家人,隻有江柏林。

司機酒駕,因為他蔑視法律,我永遠地失去了愛人。

不會原諒他,永遠。

幾個月過後,我發現自己應該是病了。我感受不到喜怒哀樂,每晚都會做噩夢,夢到那天的車禍。

我時常幻想,如果我反應再快一點兒,是不是霽嶼就不會死?是我害了他。

姐姐帶我去看了心理醫生。

她叫陳萩好。

“陳醫生,你一定要治好我弟弟!”我坐在一邊麵無表情聽著姐姐和她說話。

陳醫生笑著點點頭,“放心,我會儘力。”

夢中出現的那塊懷錶,就是她用來治療我的工具。

她時常運用這塊懷錶使我陷入催眠狀態,嘗試打開我的戒備,從根源上治療。

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撐不下去了,冇有霽嶼的日子,真的很難熬。

所以我決定去陪他,希望他能等等我。

姐姐不放心,趕到公寓,及時發現了浴缸中割腕昏迷的我。

救治及時,我昏睡了幾天,直到現在我醒了。

姐姐走進來,坐到床邊,滿臉憔悴,眼睛紅腫,伸手摸摸我的頭。

我眨眨乾澀的眼,嗓音沙啞輕聲道:“姐,對不起。”

她苦笑道:“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家人的關懷讓我自責,悲傷就在刹那間席捲全身。

醫生告訴我霽嶼死了的時候,我冇哭。葬禮的時候,我冇哭。一個人待在家裡三個月,我也冇哭。

因為那時候我還相信,他不會騙我。

現在夢醒了,我呆滯地盯著窗外晃盪不停的綠葉。

“柏林…”

“愛哭鬼”

“冇有我,你該怎麼辦啊?”

“我們柏林啊...最勇敢了......”

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好難過!......

我蜷縮在病床上,痛苦地乾眨著眼,像窒息的魚一樣張著嘴大口呼吸,撕裂的嘴唇像針刺一樣,我雙手揪著胸口的衣服,無聲顫抖......

淚水像放閘的洪水,順著眼角噴湧而出,我還是冇有出聲。

姐姐嚇壞了,她捂著嘴流淚,顫抖著擦我滿臉的淚。

“柏林,你哭出來啊!好不好......姐姐求你了,哭出聲好不好......”姐姐趴在床邊抱住我的頭,低聲抽泣...

我嘗試著發出聲音,終於絕望的迸發出壓抑已久的痛苦:

“騙子......姐......我好痛苦啊!我心好痛啊!我等他那麼久,他都不回來......霽嶼他騙我!他說過不會騙我的......姐姐啊...救救我......我該怎麼辦......我好想他,霽嶼......”

我嘶啞的嗓子破碎地一直重複著那幾個字,潑天的絕望讓我看不到一點光亮,姐姐用力抱著我,不停地說:“姐姐在,柏林,我們不要他了,姐姐在......”

直到我因為過呼吸而幾乎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醫生們一擁而上對我進行搶救,眼前一片朦朧白光。

若隱若現的,我好像看見霽嶼依靠在窗戶邊,他抱著大豆,舉著貓爪子笑看著我,眼角的淚痣格外顯眼。

我試圖叫他過來,我多想再仔細看他一眼,霽嶼搖搖頭,他凝視著我,溫柔的嗓音一如既往:“我們柏林啊,最勇敢了,你說是不是,大豆,”

霽嶼最後看了一眼窗外,陽光讓他的麵容變得模糊不清,“乖乖,木呆子要走了......”

不,我不準你丟下我一個人!霽嶼!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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