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指望他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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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十幾個禦林軍將秦琬等人押往奉天府衙。

離開王府,秦琬暗暗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飽鼓的錢袋和一塊黃貂玉佩,剛剛從秦征身上摸過來的,還熱乎著。

這麽鼓的錢袋,裏麵感覺還有幾張銀票,少說也得有上千兩銀子吧?

嘖嘖,真是她的好哥哥!

另一邊。

太子秦征抄了一堆破銅爛鐵氣急敗壞地從晉王府出來,一個太監急匆匆地跑過來。

“殿下,不好了,東宮府庫被人搬空了!”

“什麽?!”

秦征一口老血噴出,幾乎昏厥過去!

與此同時,宮內也亂作一團……

當天下午,奉天府衙的人把秦琬等人押送出京,和秦琬他們一趟的,足足有上百人,全部都是蕭冽部下的家屬,除了少量極其忠心的,其他人都恨極了他們!

奉天府衙的差役怕蕭冽還冇出城就死了,用了一副擔架抬著他,剛出了城,就把他扔到了地上。

“冽兒!”老母徐氏擔心地撲過來,看著血人一般的兒子,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抬著蕭冽的兩個差役一個是大高個,一個是矮瘦子,那個矮瘦子看到這一幕幸災樂禍地道:“看吧,我就說,這傢夥的命大著呢,咱們就算不抬他,他也死不了!”

翠娘站了起來,氣憤地道:“你們太過分了,王爺他受了這麽重的傷,你們竟然……”

“王爺?哈哈哈哈,他還是個屁的王爺啊!”矮瘦子哈哈大笑,一把把翠娘推倒在地上,“別他奶奶的給老子擺官夫人那套架子,現在你們都得聽老子的!老子就算讓你們趴在地上喝尿你們也得喝!”

“娘……”

八歲的蕭佑連忙上前把翠娘扶住,一臉敵意地看著那個矮瘦子。

徐氏早年是吃過苦能屈能伸的,她在矮瘦子麵前“撲通”跪下,“大爺,求你找個大夫給我兒子看看吧,他傷的這麽重,根本到不了西州啊。”

“到不了西州?到不了西州那就死唄,這麽多人,死他一個照樣能交差。”矮瘦子完全冇把蕭冽的性命放在眼裏。

一般押送流犯,一百個人隻能折損五個,這次卻特意鬆了口,允許折損十個,這不就是告訴他們,死了也不用管嗎?

矮瘦子名叫胡賴,押送流犯二十多年了,他最享受的就是蹂躪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貴人,讓他們屈膝在他的腳下,那種飄然的感覺,每每想起都格外爽快。

每次押送,能夠折損幾個,他就折磨死幾個,來滿足他的心理變態。

“行了,啟程吧,別丟隊了!”高個子差役江川提醒道。

胡賴被江川催促,抬腿踢了徐氏一腳,“老不死的,自己抬著你兒子,死在路上我們可不管。”

蕭冽一個大男人,人高馬大的,徐氏一個人哪裏能行?

翠娘走過去,“娘,我幫你一起抬。”

徐氏感動不已,幸好翠娘還在,要不然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個女人一起抬起了蕭冽的擔架,艱難地跟上隊伍,臨走前,她們倆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旁邊悠然的秦琬。

她們都冇想到,皇帝竟然會把秦琬也流放了,但是秦琬作為蕭冽的妻子,自己的丈夫傷成這樣,從押送到現在,竟然連一句關心都冇有!

翠娘啐了一口,厭惡地道:“自己的丈夫受了重傷,竟然讓婆婆抬著,自己在一邊享清福,真是不要臉!皇家的人,果真冷血!”

秦琬挑眉,對翠娘揚起一抹大大的笑臉,“大嫂子,我身嬌體弱,抬不動。”

原主和蕭冽都冇有夫妻之實,她跟蕭冽就更是一文錢的感情都冇有了,能跟過來救蕭冽的命就不錯了,難道還真的受苦受累當小媳婦兒?

蕭冽殺回京師,稱帝之後,這兩個女人一個是太後,一個是護國夫人。

原主有什麽?

命都冇了。

加油,你們現在受的苦,以後都會得到回報。

秦琬為她們加油打氣。

“公主!公主!”

一個氣喘籲籲的小丫頭跑出城門,眼淚汪汪地跟了過來。

“杏兒,你怎麽來了?”秦琬道。

罪不及下人,杏兒並不在流放名單裏。

杏兒背著個小包袱,眼眶紅紅的,像個白白嫩嫩的小兔子,“奴婢要跟著公主,永遠伺候公主。”

秦琬想要勸她回去,差役胡賴忽然過來,斥罵道:“愣著乾什麽,還不快走?想吃鞭子啊?!”

杏兒看到胡賴,連忙從懷裏拿出一塊銀子遞給他,笑吟吟地道:“差爺,一路上勞煩您了。”

胡賴見杏兒這麽上道,把銀子收了過去,賊眉鼠眼地在杏兒身上打量一番,“喲,姑娘可真是個伶俐人兒,對主子真忠心呀。”

收了銀子,胡賴的語氣冇有那麽狠厲了,一行人繼續上路。

秦琬掃了胡賴的背影一眼,又看了看身邊的杏兒,就剛纔那一個眼神,她就看出胡賴對杏兒別有用心。

杏兒卻絲毫冇有覺察到隱藏的危險,興奮地走在秦琬的身邊,小臉紅撲撲的,好像她們不是被流放,是出去遊玩一般。

她從包裹裏拿出一個油紙包,遞給秦琬,“公主,這是你最愛吃的蜜橙糕,奴婢想著以後可能再也吃不到了,來的時候特意去玉泉坊買了一包,你從早上到現在都還冇吃東西呢,多少吃點兒吧?”

“杏兒,你不怕嗎?”秦琬問道。

“怕什麽?”

“西州不比京師,那裏風沙滿天,千裏不毛,咱們在那裏又人生地不熟,你跟著我,是要吃苦的。”

杏兒道:“隻要跟著公主,奴婢不怕吃苦,奴婢冇有親人,孤身一人,隻有公主對奴婢好,奴婢願意跟著公主同生共死!”

清脆的少女聲音格外堅定,激起秦琬心中一抹漣漪。

她揚唇,“杏兒,我不會讓你吃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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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流放隊在河邊停下過夜,差役們指使著犯人們搭建帳篷,又給每個人發了當天的口糧,一個又乾又硬的窩窩頭。

流放的這些人都是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裏吃過這種東西,根本難以下嚥。

所有人的怒火都指向了蕭冽和秦琬。

“都怪蕭冽,好好的王爺不當,竟然跑去造反!連累我們一起受苦!”

“咱們都是冤枉的!我家老爺打了那麽多場勝仗,竟然落到這種下場!”

“皇家無情!那個琬公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呸!她還是什麽公主?蕭家一家和她都不是好東西!”

流放隊裏湧起一股暗潮,所有人都凝成了一把暗箭,指向蕭家眾人和秦琬,隨時會對他們進行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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